法律建议与商业建议
人们聘请律师是为了给他们提供法律建议。有时，人们也会聘请律师为他们提供商业建议。这可能会带来一些棘手的问题，因为律师一般不应该提供商业建议（下文将详细介绍）。然而，有时他们可以，而且确实这样做了（下文还会详细介绍）。
作为一名经常被要求提供法律建议和商业建议的商业律师，我对这个话题有一些想法。
法律建议和商业建议的含义
我不知道 "法律建议 "或 "商业建议 "有什么权威定义。当然，法院在这方面也很费劲。
简单来说，我将 "法律建议 "定义为对某一情况或潜在商业决策的法律影响的建议。例如，如果客户询问合同中赔偿条款的含义，或完善担保权益的正确方法，他们一般都是在询问法律建议。
我将 "商业建议 "定义为有关战略或运营决策利弊的建议。例如，如果客户询问是否要在某个特定时间点出售企业资产，或者是否要将业务扩展到另一个司法管辖区，他们一般都是在询问业务建议。
细心的读者可能已经注意到，我在上文两次使用了 "一般 "这一限定词。这是因为法律建议和商业建议（以及 "法律风险 "和 "商业风险"）之间的界限可能很模糊。人们经常会说 "那是法律建议 "或 "那是商业建议 "来推卸责任，或者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就某个话题发表意见。
我经常会被问到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我喜欢向其他专业人士--医生、技工等--提出这样的问题，但我并不总是喜欢接受这样的问题。
专业人员的职责是了解并阐明技术框架、任何行动方案的潜在结果范围以及每种结果的可能性。然而，在解释了这一切之后，还需要有人做出商业决策，并承担一定程度的风险和责任。我们称这个人为 "客户"。
律师可以提供商业建议吗？
答案取决于很多方面，首先是律师的角色。如果律师是公司的内部人员，那么提供战略和业务建议可能是律师的工作职责。特别是如果该律师的全部或部分头衔是 "法律总顾问"，并且他们是以该身份行事（而不是担任公司秘书等职务）。
如果律师像我一样，担任许多不同企业（包括紧密型企业）的外部法律顾问，那么提供商业建议几乎从来不是工作的一部分。但这时，律师和客户需要密切关注相关律师事务所聘用书中规定的工作范围。通常情况下，律师与客户之间合同中的工作范围仅包括法律建议。
无论业务约定书如何规定，现实情况是客户往往希望律师为他们做出商业决策。在某些情况下，这是因为客户将这些决策错误地视为法律决策。同样，界限往往模糊不清，但足以说明的是，商业决策涉及战略和运营问题，往往包含 法律建议和其他因素。
许多州（大多数州？）的律师职业行为规则并未就律师是否必须完全回避商业建议提供太多指导。不过，美国律师协会示范规则 2.1[2]规定：
"以狭隘的法律术语提出的建议可能对客户没有什么价值，特别是在成本或对其他人的影响等实际考虑因素占主导地位的情况下。因此，纯技术性的法律意见有时可能是不充分的"。
我完全同意。我们的目标是帮助他人。律师费用高昂，应尽可能增加价值。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问题在于律师是否应该转向提供商业建议。
提供（和接受）商业建议的风险
许多律师不愿意提供商业建议，原因很简单，也很实际：律师不希望客户在事情不顺利时责怪自己。
律师避免提供商业建议的另一个实际原因是客户保护。撇开律师往往不了解与客户相关的商业问题这一不幸事实不谈，商业建议可能不受律师-当事人保密特权的保护。一般来说，只有在当事人提供和接受法律建议，并且这些沟通是在保密情况下进行的情况下，律师-当事人保密特权才适用。
此外，《美国律师协会示范规则》第 1.1 条规定，"律师应为客户提供称职的代理服务。称职的代理要求具备代理所合理需要的法律知识、技能、彻底性和准备。如果律师不具备这种能力，他们必须与其他具备这种能力的律师合作，或将客户转介出去。
该规则适用于法律建议，但同样适用于律师向客户提供的任何建议，包括商业建议！为此，美国律师协会示范规则 2.1[4]规定：
"超出严格意义上的法律问题的事项也可能属于另一专业领域......如果向另一领域的专业人士咨询本身就是一名称职的律师会建议的事情，律师就应提出这样的建议。同时，律师的最佳建议往往是在专家建议相互冲突的情况下提出行动方案"。
这是律师的规则，但客户也应牢记。坏建议就是坏建议，无论来自谁。
提供（和接受）商业建议的益处
客户会就商业决策征求律师的意见，因为客户总是在寻找价值。客户假定他们的律师在类似情况下帮助过许多其他客户。因此，律师应能提供超越无用法律分析的价值。
即使商业律师没有义务为客户做出商业决定，在很多情况下，律师也有必要引导客户做出合理的商业决定。毕竟，经验丰富的律师在该领域拥有宝贵的经验和专业知识。有时，这些经验集中在某一特定行业，律师的行业知识可以与经验丰富的企业经营者相媲美。
我经常在给客户提供建议时说："我已经为您提供了法律框架，您现在问我该怎么做。这意味着你在征求商业建议。我不是为此而上学的，但这里有一些想法，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如果这类建议属于我的服务范围，而且客户也了解决策参数，那么我就能为客户创造一些价值。
法律咨询和商业咨询：总结
客户应该寻找能够增值的律师，律师也应该为客户增值。提供可靠的（甚至是创造性的）法律建议可以增加很多价值。在适当的情况下，律师提供的商业建议也能增加价值。
在许多情况下，值得注意的是，任何建议--无论是商业建议还是法律建议--的充分性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客户的复杂程度。无论建议多么 "正确"，都是如此。其他重要因素包括客户如何清晰地向律师传达问题，以及律师如何巧妙地提取所需的信息，以便就所提出的问题发表意见。
如果客户与律师合作，则有权依赖该专业人士的法律建议。客户也可以随时向律师咨询商业意见，除非双方的委托书排除了这一点。至于律师是否应提供该建议，以及客户是否应依赖该建议，则完全是另一回事。
